清晨,阎沁换了一身运动套装,准备进行每日一练的晨跑。
习惯了早睡早起,家里面只有自己醒了,她便先把早餐做了。
转身出门,待至楼下时,小跑起来。紧贴着肌肤的衣物将身材一览无遗的展示出。胸口起伏不大,她并不在意,平就平吧,至少还是有点。
她的呼吸很是平顺,有规律的呼吸吐气着,夏日的阳光柔柔散散地打在脸上,为她渡上一层金光。
即使是早上七点,天气也依旧火热,只是小跑了一圈,便开始微微冒汗,还是在她刻意压低了心率的情况下。
“呃……”阎辞捂着头,从床上坐起,微微摇晃了下脑袋,还是有些昏沉的感觉。活动了一下四肢,就连身体的反应都像是带了延迟,慢了半个拍子。
“喝酒伤身啊。”他感叹了一声,还是托大了,才几杯就醉了,这个以后尽量少碰。
踩上了自己的灰狼拖鞋,他来到了房间里的落地镜前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英俊,略显沧桑的脸。眼神有些混浊,可能是没睡好引起的。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,觉着有些扎手。
“几天没刮了来着?”
他自言自语,来到一张书桌前,坐下。
桌面很简洁,只是摆放了把电动剃须刀,以及一只相框,里面镶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。
拿起相框,他轻柔地拂过表面,视线从阎沁,自己之间切过,最后停留在那个温和笑着的女人身上。
那是他的妻子,钟欢。
照片是三年前,阎沁初中毕业,全家一起去旅游时途中拍的。那时钟欢的脾气还是很温和,没像现在这样。
深呼吸一口,阎辞默叹一声。虽然自己想要改变钟欢和阎沁的关系,但却无从下手,总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。
孩子已经进入了青春期,正是叛逆的时候。妻子因为几年前摔到了头部,精神有些错乱,任何有关于她的话题,都会使她格外敏感。
两颗双重炸弹碰在一起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齐齐引爆,引发出他绝不想看到的后果。
略有些烦躁的薅了几把头发,阎辞将照片放下,回到床边,微眯着眼躺下。
阎沁昨晚想说什么,其实他是知道的。以前也和他说起过,她想搬出去,自己一个人住。
阎辞当然不想,她才多大啊,她才十八岁啊!这么小就搬出去住,这叫什么事,反正他不同意。
可若是不同意,眼前的状况也摆在这里。他还好些,受苦的只是阎沁一人。
这几年过得怎样他当然清楚。从前自家女儿是一个很乐观,开朗的孩子。可现在,愈发内敛,木讷起来,这很大程度上与她的母亲脱不了干系。
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,但真要让他抉择,他也狠不下心来。
结婚这么多年来,说对钟欢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。期间他也带过钟欢去看病,可医生只是说需要静养,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,并没有给出答案。
于是,阎辞仿佛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,不管怎样,都找不到一条能解决的办法。
烦躁地锤了几下头,他睁开双眼。
或许,自己是时候要做出抉择了。
晨跑完毕回家的阎沁拉伸了一会,随后洗了个澡,从浴室里走出来。
头发湿漉漉的有些难受,她拿着毛巾,边擦边往自己房间走去,准备去用吹风机吹干。
哐当——
厨房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。
“嗯?”
她有些疑惑,家里什么时候有老鼠了,脚步一转,往厨房走去。
厨房内,钟欢看着眼前的一幕,怒意自胸中而起。
电饭煲掉到了地上,里面煮好的小米粥也洒落了一地。
“明明我一直是放在地上的,怎么今天奇了怪,放到桌子上了?”
她咬牙切齿,显然,对把电饭煲私自给她放到别处的人,充满了恨意。虽然,这是她不小心碰倒的,但若不是放得那么高,又怎么会被碰倒呢?
这时,阎沁从门口探出个脑袋,瞧见了里面的情况,虽然和钟欢不对付,但还是走了过来。
“我收拾一下。”
钟欢视线跟着她,缓缓移动,等她走近时,一把拉住阎沁,眼神斜睨过来,其中充满了凶狠。
“这粥,你做的?”
阎沁皱眉,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拉住自己,稍稍发力想挣脱,钟欢却抓得更紧了,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小臂中。
“怎么?”
对于这种情况,阎沁怎会给她好脸色看,语气也不善起来。
“那这个锅,也是你放在上面的?”
“是又怎样。”
“啪!”
一声脆响,钟欢丝毫不留余力的,一巴掌扇在了阎沁脸上。
紧随其后的,是钟欢刺耳,尖锐地嘶啸。
“谁让你放在那!我让你放那么高了吗!啊!!!”
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,阎沁却木讷地站在原地,呆呆的,像失了魂一样。
“她打我?”
“她为什么打我?”
她不理解,做错事的是她吗?为什么自己无缘无故挨了这一巴掌。
“怎么不说话,你哑巴了吗!?”
阎沁又看见她走过来,粗暴地推搡自己。后背撞到了灶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冲击的惯性使她滑倒在地。
她此时还是处于懵圈状态,可当钟欢再想要扬手落下时,她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“她凭什么打我!”
伸手,将钟欢就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死死钳住,她缓缓起身。
抬起手,抚摸过红肿起来的脸颊,上面还带着灼烧的刺痛。
她抬头,看向钟欢,眼神不再带有任何情感。
钟欢挣脱不得,转而对她破口怒骂起来,什么脏话都往外飙。阎沁脑海中一声炸响,滔天怒焰直贯脑门,最后仅存的理智就此崩塌!
仇恨的种子在内心滋生,发芽。暴戾之气几要将她的胸腔溢满,挤破!
原本狭长悦目的凤眼此时怒睁。她第一次感觉到,对一个人的恨意是如此强烈!
似是被阎沁想要杀人的眼神吓住,钟欢气势焉了下去,颤抖地指着阎沁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怎么了!?”
阎辞人还未至,音已先行。
他焦急地跑过来,刚刚听到什么东西摔到地上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了。
待他抓住门沿,再往里面定睛一看时,眼前这一幕几乎将他的心脏顶到了嗓尖。
钟欢见阎辞过来,身体瘫痪似得软了下去,跪坐在地上,不顾形象地大哭着,似是受了万种委屈。
阎沁闻声,向阎辞这边瞥来一眼。那充斥着怒火的视线使他呼吸都为之一滞。
再瞥见钟欢身下地上洒落的粥,以及女儿脸上那鲜红的掌印,他真的怒了。
“你究竟想怎样,是嫌这个家被你祸害的还不够吗!?”
大跨步向前,一把揪住钟欢的衣领,将她提起。
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,换来的却是愈发暴躁,喜怒无常的臭脾气。
如若只是对他那也就罢了,可偏偏还要涉及到女儿,就算以前的感情再好,他此时也是真的动怒了。
“你干什么!?是她放在上面害我弄倒的,我放在地上都好好的!她放那一次就弄倒了,都是她的错!!”
她耍起无赖,撒泼哭闹起来。似乎真的认为这都是阎沁的错,并对此深信不疑。
阎沁眼眸微阖,再次睁开。心中关于母亲的形象在不断崩塌,湮灭。
怒极生悲,胸中的怒气像似个戳破了的气球,泄了个干净。
在这一刻,她反而不恨钟欢了。哀大莫过于心死,此后,她不会对钟欢再有任何期待,也不会再和她较劲作对了。
甚至以后在外边碰上,她还会微笑着说声您好。
就这样吧,乏了。
她脚底轻飘飘的,有些发软,摇晃着将挡在路上的二人撞开,往自己房间里走去。
她要收拾行李,离开这个已经不再温馨,幸福的家。她要搬出去住,哪都行,只要离开这个家,离开那个女人。
阎辞见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,鼻子一酸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他将手上的钟欢撇下,径直追了上去。
“沁儿!”
他急呼一声。
看见阎沁正在翻找衣物,他心中更是焦急。
“沁儿!!”
嗓音都有些发颤,走调。他抬起手,想要再说些什么,可只是做了起手的动作,又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是啊,如今家里是这个模样,他再劝阎沁留下,岂不是继续害她吗?
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捻起一根烟,点火,凑近嘴边,深深吸了一口。他似是要将这些闹心的破事,通通吸进肺里,再缓缓吐出。只是这次,阎沁没有将他手中的烟夺过。
当他看见阎沁将那双有着兔子装饰的拖鞋,塞入行李中时,眼眶再次浑浊,湿润起来。
那是以前阎沁买的,家里每人一双,他的是灰狼,钟欢的是绵羊,阎沁的则是一只兔子。
拭去眼角的泪水,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模样,他转身,往自己房间走去。
没什么需要带上的,几套换洗的衣物,以及一些日常用品,阎沁很快收拾好了行李,拖着自己的箱子,开门,头也不回,向外走去。
阎辞坐在书桌前,摩挲着那张照片。待到关门的声音响起,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,又顺着脸颊流下,滴落在相框上。
他早该让阎沁走的,至少那样,女儿不会像现在这样受伤。
他也早应该决定,带钟欢去散心,治疗的,至少那样,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疯狗一般,见人就咬。
他更应该早些做出选择,不是像个懦夫一样,整日只知道喝酒买醉,麻痹自己的。
亡羊补牢,为时已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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